第3章吾心如灯-《天下第一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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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此后,颜聿便得了个阎王的称号,说他就是个勾人魂魄的阎罗王。
这样一个人,但凡被他看上的女子,自然不是幸运而是不幸了。
如今这个不幸的女子,就是苏挽香。
“只不知那个倒霉的苏挽香却是谁?”榴莲叹息一声道。
秦玖凝视着烟花绽放的天空,丹凤眼中似是蒙上了一层淡薄的雾霭,遮盖住她眼神流转间流露出来的情绪,让她看上去有一丝缥缈。
榴莲忍不住在心中想到,若是让妖女遇上阎王,不知会怎么样?最好妖女被克死,那样他便自由了。
他忽然觉得自己和苏挽香一样的可怜,都是被妖孽看上了。
“莲儿,你去把那盏花灯拾起来吧。”秦玖回过神来,脸上又浮起慵懒的笑意。
“都烧成那样了,还拾起来做什么?”榴莲虽然不愿意,却依然乖乖地遵照秦玖的吩咐去拿,他实在搞不懂妖女到底为啥这么稀罕这个花灯,烧成这样了还要,又不是她做的。
秦玖笑吟吟地看着榴莲蹲在地上拾着花灯的残骸,眼角余光却瞥向了安陵王的方向。
安陵王颜夙也看了会儿天空,向来不沾情绪的眸中染上了一丝讶异,最后他皱了皱眉,眸中闪过一丝锋芒。就在此时,有三个军士穿过人群快步走到颜夙的身侧。那三个军士皆穿着黑色的束身甲,外罩暗红色的大氅,腰间佩着长刀。
秦玖一看到那三个军士,柔媚的长眸便眯了起来。
颜夙为了方便和裘衣女子私会,出行只带了一个侍从。如今这三个军士,便是他手下之人。三名军士中的一人垂首向颜夙禀告着什么,颜夙长眸微眯,蓦然向秦玖的方向看了过来,薄冷的唇边忽然浮现起一丝笑意,那笑意透着一丝嘲讽和冷冽的杀意。
方才,无论秦玖如何戏弄他,也未曾见到他眸中有杀意。她暗叫不好,接过榴莲拾起来的花灯零散的骨架,用手帕包好,交给身畔的枇杷,转身便朝停在街边的轿子走去。
“九爷,不看烟花了吗?”榴莲还没看够,慌忙问道。
枇杷冷声道:“再看命都没了,还不快上轿!”
榴莲愣了下,这个枇杷和他一样同为妖女的侍从,虽然说,这个面瘫男整日里冷着脸抱着剑一语不发,但不可否认,他是妖女的侍从中武功最高的。
他都这样说了,榴莲再回想一路上那几回惊险的刺杀,心有余悸,忙向轿子跑去。黄毛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,扑棱着翅膀追上了秦玖,径直钻到了秦玖宽大的袖子里。
榴莲竖着耳朵,倾听着外面的动静。轿子似乎出了天一街,拐入了比较僻静的巷子里。他有些搞不懂了,倘若为了避免刺杀,应该去人比较多的街上安全点吧!
他万分不解,并且非常担忧,遂试探着问道:“九爷,是有人要刺杀我们吗?”
秦玖斜睨一眼榴莲,似笑非笑道:“谁告诉你有人要刺杀我们了?”说完自顾自去逗弄肩头上的鹦哥儿。
榴莲吊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。
就在这时,正在疾走的轿子落在了地上,榴莲的心瞬间又吊了起来。
秦玖挑开了轿子的窗帘,漫天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,有跳跃的光芒映入她眼中,照得她一双上挑凤眼晶亮无比。
这一路上,他们遭遇了好几次刺杀,秦玖都是慵懒地靠在轿中,不是逗弄黄毛,就是闭目假寐,好似人家要刺杀的不是她。这是他第一次见妖女面对刺杀如此有兴致。
榴莲的心吊得更高了。
这是一条僻静的街巷,几乎没有行人。街巷两侧屋宇中灯光稀少,想是住在这里的人家都到天一街看烟花去了。
有四道人影和枇杷、樱桃、荔枝缠斗在一起,他们清一色的黑色紧身衣,脸上蒙黑巾,标准的刺客装束。
秦玖的目光越过四人,凝注在街巷一侧的树影下。
那里有一道人影。
他站着靠在巷子边的矮墙上,状似慵懒,一身黑色大氅将他连头兜住,看不清面貌,只看到高大的身形。
看到轿子出现,他一手按着佩剑,迈着凌迟人心的步子缓步朝这边走了过来。酷烈的杀意在小巷内弥漫,在剑光亮起那一瞬,秦玖从轿子里倏忽跃出,衣袂翩翩如凤舞九天。
她左手执着绣花绷子,右手在花绷子上拨动,数道银光朝着来人飞去。
来人不知是什么暗器,慌忙歪头躲过,但手腕处一痛,有什么东西刺在了手腕上。低头一看,发现竟是绣花针。
他猛一抬头,眼前彩线牵动,数根绣花针又回到了绣花绷子上。
“殿下深夜追来,莫不是看上小女子了?殿下莫非还害羞着,竟想隐藏身份……既如此,这把剑也应该换过!”秦玖的目光落在来人腰间的佩剑上,笑得分外妖娆。
安陵王颜夙伸剑挑开头上的兜帽。他整个人好似一柄出鞘利刃,闪耀慑人的寒芒,而他寒星般的黑眸睥睨着秦玖,看着她,就犹若在看一件死物。
“本王要杀你,无须隐藏身份!”他唇角一勾,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杀气,但一笑间却全是晚春的馥郁香气。
寒芒乍起,冷漠而冰冷的剑锋夹着凛冽杀意,向着秦玖逼来。
“王爷这身衣衫也挺不错的!”秦玖笑吟吟说道,手指在绣花绷子上灵活拨动,数根带着丝线的绣花针飞了出去。
颜夙已经知悉这是什么暗器,忙闪身躲避。数根丝线却不是冲着他的身体而去,而是冲着他身后的大氅而去。
他略感迷惑,手下却不停,手中之剑闪着寒光向秦玖劈去。
秦玖却不直接去接他的剑,只是仗着轻功灵活,闪身躲避。同时袖子一扬,两头尖尖的梭子飞了出去,同时右手手指时屈时伸,手指上连着的丝线牵动着梭子。随着她手势的不断变换,梭子在丝线上飞动不停。
颜夙注意到她不断变换的手势似乎是织锦的手势,脑子蓦然一蒙。他似乎看到了和这双手同样纤细的一双手,也在做着这样的手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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